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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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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2 章

早上一大早的,朱有福就已經準備好了。

夥夫營其他的士兵陸陸續續到來,倒是也沒人註意到朱有福是什麽時候來的。

沈泥走到朱有福身板站定以後小聲說:“大哥加油。”

朱有福低低地回應說:“訓練了一個月,現在對於我來說跑步算不得什麽。”

接下來就和每日的流程一樣了,肖百夫長站在最前頭訓話,隨後從張栓子開始,大家又開始晨跑。

朱有福這一次跟著自己前頭的那一個人,節奏保持得非常好。

張栓子和過去一樣,跑完一圈打算超過朱有福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前頭空無一人。

張栓子納悶起來:怎麽?難道是朱有福覺得自己每次都被單獨撂在隊伍外,今天直接放棄了?

想到這裏,張栓子忍不住回頭向身後的長隊裏看去,下一秒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:朱有福竟然在隊伍裏,看起來還很輕松。

張栓子實在是太驚訝了,他是帶頭的,不能讓前進的方向停下來,可是張栓子沒跑幾步就要回頭看一眼朱有福,來確保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。

張栓子是帶頭的,他頻頻回頭的動作實在是太顯眼了,後邊也有人學著他回頭去看,想看看張栓子在看什麽。

於是夥夫營今天早上的隊伍更奇怪了:雖然不像平時分了兩隊來跑,卻是一支不斷回頭的隊伍。

大家也都發現了異常:豬頭今天竟然跟上了!

張栓子身後的一個人悄悄地說:“栓子,跑快點,看那豬頭還跟得上不?”

張栓子聽了有些猶豫:“不好,咱們夥夫營還要忙一天,這會兒跑得太累,兄弟們受不了。”

“快跑完了,就一圈跑快些,把那豬頭甩出去。”

張栓子聽了又回頭看一眼,二十來人的長隊讓他只能看到朱有福步子不亂,卻看不到朱有福面上是何表情,他也有些好奇:這朱有福自從上了天門山,就因為肥胖被分到了夥夫營。除了有一把好力氣,這朱有福總是慢吞吞的,不像是農戶人家,倒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。

凡是上山者,個矮體弱不行的都被分到了夥夫營。雖然肖百夫長多次解釋,因為夥夫營也很重要,不能沒有人,而個矮體弱的對上高大兇猛的北齊兵容易送命,到夥夫營也是好事。雖然忙於竈臺但也是在為軍中出力。

可是到底來了夥夫營的,都心中不平。只是大家夥都是些體型瘦小羸弱的也就算了,偏偏來一個肥頭大耳的朱有福,看起來呆呆傻傻,偏偏還姓朱!夥夫營平日是沒有什麽訓練的,除了訓練做飯就是每日早間的跑步——也是為著隨軍方便。可是那朱有福每次跑步都慢吞吞,極大地影響了全隊跑步。

大家平日偷懶可是沒人是傻子,這飯做的不好吃,士兵們餓急了也還是會吃,最多就是抱怨幾句,但是這每日跑步可是為日後逃命做準備的。要是日後跑得慢落到了北齊人手裏,那可是生不如死。

所以夥夫營的眾人反而對於每天早上的跑步十分看重。

偏偏有個朱有福拖後腿。大家私下裏都偷偷說就朱有福這個豬樣兒,到時候制定第一個被北齊人拖走。沒準兒還要當大叛徒!

於是這豬頭就在夥夫營裏叫開了。大家也不要他做些什麽飯食,只要他洗菜洗鍋打雜······

張栓子正想著,就被身後的輕輕捶了一拳:“栓子,快加速!”

張栓子也正好想看看那朱有福到底有多少能耐,於是還有最後一圈了,陡然加快了腳步。

身後的眾人雖然意外,但也都一個接一個的加速跟上了。

張栓子跑完,氣喘籲籲地回到原位站定,等到隊伍依次站定時才發現朱有福竟然也在隊伍中,沒有被甩下!

肖百夫長走過來,看一眼大家,卻什麽也沒說,只是吩咐道天氣越來越冷了,以後每日要加些柴火燒個湯。吩咐完就走了。

張栓子和身後的那人是同鄉,兩人關系最為親密。那人叫鐵柱,此時解散以後咂咂舌對張栓子說:“栓子,那豬頭竟然跟上了!真是神奇了。”

“快別理他了,今日要多燒一道湯,我們要多去山泉那兒挑水,別誤了全軍吃飯的時辰。”張栓子也是納罕,可是做正事更要緊。

那鐵柱還咂著舌頭就被張栓子拖到了竈臺去。

朱有福也如每天早上一樣,過來擡了菜筐就走。只見滿滿一筐菜,朱有福兩手一抱,看起來竟很是輕松,而沈泥只是在旁邊微微扶一扶。

看著二人的身影,鐵柱用胳膊肘搗一搗張栓子:“栓子,你看,那豬頭旁邊跟著的那豆芽菜根本就沒用力。那一筐菜我們昨兒挪個地方也是挺費力的,這豬頭真是深藏不漏啊!”

張栓子看看沒說什麽。

朱有福心內平靜:這些日子他每晚都和沈泥、胡四一起訓練跑步兩個時辰,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。更何況夥夫營的每日訓練不過是半個時辰呢。

只是這一次,他跑步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回頭看自己,跑完了更是有許多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,他知道那是驚訝、好奇、探尋······而自己終於不再是拖後腿的那一個,甚至朱有福覺得自己越跑越輕松,到最後歸隊時,有些人還在喘氣,自己卻是呼吸平穩的!

一種自豪、欣慰地感覺充滿了整個胸膛,使得今天擡得菜筐變得更輕松了。

到了山泉邊,朱有福洗菜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調,沈泥也很為朱有福高興。

只是平日裏,朱有福和沈泥只需負責洗菜、洗鍋的活兒,最多到下午時分,去菜地裏挖土豆、挖菜。可是今天,卻多了一些活兒。

“豬······”還剩一個頭字沒說出口,鐵柱就被張栓子的咳嗽聲提醒了,趕忙換個說法:“你們兩個,再去多挑一鍋水來,肖百夫長吩咐了,今天要多燒一道湯。”

朱有福和沈泥才剛放下菜筐,就又一人提起兩個水桶走了。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,和之前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同。

鐵柱偷偷嘀咕:“栓子啊,你發現沒,這個豬頭不累啊!咱們跑完步是過來切菜,坐著也算休息了,那豬頭擡著菜筐一個來回,現在又去挑水,我看他竟然步履不亂,氣息也很平穩。”

張栓子也看一眼,只是說:“別叫他豬頭了。”

鐵柱看一眼張栓子,沒再說話。

只是接下來的半天裏,鐵柱努力想從朱有福的臉上找到疲憊的神情卻始終沒有。反倒是在朱有福臉上找到了幾分神采。

到了晚上,沈泥、胡四、朱有福三人還是聚在訓練場。

胡四忍不住問:“大哥,今日可是跟上隊伍了?”

朱有福憨憨一笑:“跟上了,夥夫營的大夥兒都看我,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
胡四聽了高興的一巴掌拍在朱有福肩膀上:“哈哈,大哥真是如願以償了!”

胡四心直口快,剛笑完又皺眉問:“大哥一開始的願望就是希望能跟上大夥兒的節奏不掉隊,現在已經實現了,以後晚上還來嗎?”

沈泥聽了也看向朱有福。

朱有福看著兩雙充滿期待的眼睛,有些不好意思地說:“我不好意思說······”

胡四著急地打斷:“跟我們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!”

朱有福這才說:“我也想和你們一樣,參加比試。”

胡四笑得眼睛瞇起:“好好好!這真是太好了。最好我們三兄弟一起贏了比試,那才是美談呢。到時候上了戰場我們互相支援!”

只是笑完了,胡四才說:“我已經打聽清楚了,這比試分兩場,第一場是武器演示。每個人都得使自己趁手大的兵器,上場演示,一般這一場演示走個過場,都能通過。難得是第二場,第二場是打擂臺。一個一個上去打,最後站在臺上的就是拿彩頭的人。不過第一場也極關鍵,第一場演示的好,各軍的將軍會直接搶人。”

沈泥若有所思:“兵器演武?”

朱有福面露難色:“這兵器要去哪裏尋?我們又如何得知什麽是趁手的兵器?這還有兩個月了。”

胡四想了想說:“軍中也是鼓勵大家比試的,東北的兵器庫裏現在開放可以去借領一件。只需要向守帳的士兵登記信息就行了,兵器倒是不難。只是如何得知自己趁手的的確是難,那兵器庫也不能叫咱們進去隨意試試。”

沈泥說:“四哥定是已經想好了吧?”

胡四點點頭:“我擅長弓箭,想要持弩。我的兵器就用弓箭。”

沈泥才說:“那就是我和大哥的兵器了。這倒是讓我們兩個好好的思考兩天。”

胡四和朱有福點點頭,覺得這樣是最好的,胡四說:“不過去借兵器咱們還是一起去的好,一起練勁頭也足。”

沈泥點頭心中在想:自己會的就是舞劍了,倒不如把這個也教給朱有福,不然朱有福要演示什麽呢?而劍術學起來倒是也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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